这可是车骑将军呀!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号将军,在大汉的军制中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位比三公。想到这里,罗宏下意识的扭过头,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老主人要是在天有灵,能看到小主人金印紫绶的样子,该多高兴呀!
“罗宏,你怎么了,眼睛里进沙子了?”冯绲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罗宏强笑道:“只是看到您现在威风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老主人,他要是能看到您今天的样子,该多好呀,忍不住就眼酸了!”
听到老卫队长提到自己的父亲,冯绲神色有些黯然,叹道:“我幼承庭训,杀贼报国,创下一番事业,但如今来看,只怕我们父子的下场恐怕相差不远呀!”
“郎君为何这么说?”罗宏吓了一跳,他很清楚冯绲的父亲冯焕是病死在狱中的。
“怎么了,你看我现在很威风吗?”冯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是自然!郎君您可是车骑将军,位比三公呀!”
“车骑将军,位比三公?”冯绲叹了口气:“我大汉大将统兵在外,阉宦用事于内的,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阿宏呀!这次我若是能死在回师路上,说不定还是一桩幸事!”
罗宏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冯绲知道这个跟随了自己父子一辈子的老卫队长恐怕根本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政局,他正想结束这场让人不愉快的谈话,一旁的黑袍文士笑道:“阉宦用事虽为朝廷大害,但只要将军预先做好准备,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哦,世叔又有妙策?”冯琨苦笑道:“当初你让我拿钱贿赂侯览,固然成功出任车骑将军,可也让我在士林声名扫地,现在你又有什么计策?”
“将军您就是太过在意你的声誉了!”黑衣士人笑道:“古人云: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自从梁氏被诛之后,中宫用事已成定局,朝中大臣又有几个人没有与中官结好的?荀绲(即三国时曹操第一谋士荀彧的父亲)不也和唐衡的成了儿女亲家,就算是窦游平(窦武),若是真的与宫中宦官势不两立,他的女儿能当上皇后?朝中士大夫要说真的背地里不与中官结好的恐怕也就一个陈仲举(陈蕃)了,所有人都是嘴上一套,做起来又一套,也就将军您当真了。”
“哎!”冯绲叹了口气,道:“世叔,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但有些事情别人可以做,我却不能做。荀绲出身于颍川荀氏,自己位列三公,祖父荀淑更是闻名当世,为海内所钟,八个儿子都是才俊,士林中受过其恩惠之人数不胜数;窦游平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纵然与中官有一二勾连,也有人看在他祖上余荫之上,为其分辨一二;而我冯绲虽然薄有功名,祖上却是渠县賨人,士林中又有哪个会替我分辨?只怕武陵蛮一平,便会有人弹劾我勾连中官,要治罪于我了!”正如冯绲说的那样,他出身于今天四川达州一带,在当时是賨人的重地,祖上连汉人都不是。起家靠的也是军功,在士林中的影响力哪里能和出身颍川的荀氏和世代勋戚的窦氏相比,勾结宦官这种事别人做也许可以,自己做铁定会被人弹劾死。
“那就让武陵蛮之乱迁延不绝,一时间平定不了不就行了?”黑衣士人笑道。
“啊!”冯琨面色大变,他赶忙做了个手势,示意罗宏把护卫带开些,压低声音道:“世叔,这等话岂是可以乱说的,天子将十万大军交于我手,为的就是让我早日镇抚夷狄,平定南国。你却让我养寇自重,这,这岂不是——”
“将军!”黑衣文士道:“当今天下虽一统,然天子信用中官,与三公不和,以阉人治士人之罪,上下颠倒,冠履倒置,此乃离乱之相,非清平之法可治。这样一来,您不但可以自保,还能建绛侯之功,荫庇后世!”
“那世叔的意思是?”
“如今天子有恙在身,将军领大军在外,可待机而动。待天下有变,便联络朝中重臣,里应外合,诛杀宦官,重整朝纲!”
“啊!世叔,你这是要置我于灭门之祸呀!”饶是冯绲当世名将,也再也绷不住了,这黑衣文士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说:天子快不行了,您可以带大军在外头候着,等天子病重或者死了,你就可以带着大军回雒阳,联络朝中士大夫,一股脑儿把宦官杀了,对朝政来次大清洗!这里的绛侯指的是汉初名将周勃,此人诛杀诸吕,重安汉室,立下大功。这黑衣文士姓应名奉,字世叔,汝南人,少年时聪明强记,是当时有名的文学家,士人。后来曾经出任武陵太守,熟悉当地情况,在当地土著中颇有威望。冯绲与其交好,所以此番出兵就上书请求将此人同往,没想到应奉竟然有这等主意等着自己。
“呵呵呵!”应奉笑道:“将军你身居此位,手掌十万大军,进则安,退则危。若从我策则名垂青史,子孙公侯万代,又何犹疑?”
冯绲与应奉相交多年,心知对方的才具,更知道此人与当时士大夫群体之中深厚的人脉。像这样的人肯定不可能就这么跑过来和自己说天子快不行了,将军您手上有这么多军队,咱们找个机会杀回雒阳干掉宦官,重整朝纲吧!估计这应奉背后就有不少朝中重臣和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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